1519年,达·芬奇离世,留下了6000多份手稿,和一份没有写完的《绘画论》。其中,除了美学和艺术知识之外,大多是包罗万象的设计手稿。
达·芬奇手稿图片来自:wikiart.org
虽然在后世眼中,达·芬奇传奇一生的最高成就是绘画艺术,但或许达·芬奇本人认为,委托性质的绘画,仅仅是他的“恰饭”手段,或者,只是表达自己设计理念的工具。
譬如,达·芬奇曾经构想过一架由人力操控的小型飞行器。为了能够让驾驶者有足够的力量,他专门设计了一架相应的健身器械。
达·芬奇手稿图片来自:wikiart.org
虽然这仅仅是达·芬奇天马行空的设计作品中的一小部分,却足以显露出他对于物理学、生物学、医学的综合知识。
达·芬奇手稿图片来自:wikiart.org
诸多设计理念构成了达·芬奇丰富的精神世界,在这片世界里,他掌控一切、设计一切,是一位孤独的“造物主”。
设计与艺术的分分合合
尽管从古至今,设计一直存在于人类生活中,但这个概念的明确,还要追溯到设计界的“黄埔军校”。
图片来自:archello.com
1919年,大名鼎鼎的包豪斯设计学院在大公爵萨克森美术学校中成立,现代设计这一学科才彻底明确地与绘画、工艺美术分道扬镳。
促使包豪斯诞生的,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,人类不断进步的生产技术与日益膨胀的消费欲望。
针对这样的需求,包豪斯有意识的将艺术与设计精细分类,为艺术品、工艺品和产品划定了不同的生产方式,同时,也以生产成本的不同,划分出了不同的服务人群。
包豪斯客厅图片来自:MoMA
包豪斯的精细划分,的确在学术方面,有效地促进了产品设计这一领域的教学与研究,然而,并不是所有创作者都能欣然接受这种艺术与设计的决裂。
几乎是在包豪斯运动的同时,另一场名为“新艺术运动”的艺术设计实践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。参与者们反对过度冰冷的工业化产物,他们号召艺术家们充分了解新的技术,并将自身的艺术天赋运用到日常生活的设计中。
阿尔丰斯·穆夏《白日梦》图片来自:wikiart.org
因此,我们得以看到阿尔丰斯·穆夏介于艺术与平面设计之间的绘画作品,也看到了更多具有新艺术风格,并兼具复杂的工艺美术性与现代实用性的建筑、家居和珠宝作品。
阿尔丰斯·穆夏 餐具设计图图片来自:wikiart.org
从高迪的奎尔公园,到妮基·圣法勒的塔罗花园,我们很难以建筑师和女性艺术家的身份,来界定和区分这两座花园,究竟是设计产品还是艺术品。
高迪奎尔公园图片来自:art.icity.ly
妮基·圣法勒塔罗花园图片来自:art.icity.ly
在那个现代主义设计运动、新工艺美术运动、装饰艺术运动百家争鸣的时代里,艺术与设计若即若离的关系,最终塑造了今天多元化的现代化,甚至后现代的社会。
那些被艺术“耽误”了的设计师
当我们以一个后现代人的眼光,去回望那个还没有设计师出现的古代,你相信一幅古典绘画作品,也能体现出现代设计理念吗?
这里不得不提到宋徽宗赵佶的力作《瑞鹤图》。
赵佶《瑞鹤图》图片来自:辽宁省博物馆
在画作的下半部分,一座宫殿的屋檐在云雾中若隐若现,仔细观察这些屋顶,不难发现,它透露着严谨的建筑设计线描图感。
而画作上半部分的瑞鹤,在自由中彰显秩序,散乱的点,点缀着画面中的节奏。如果赵佶是使用电脑设计这幅作品的话,每只瑞鹤的位置,恐怕都是以像素为单位,精确调整过。
而身在皇位的赵佶,也以设计为手段,布局着整个江山。在他御制的《艮岳记》里,就记载着一座由他亲自设计的园林。
赵佶《祥龙石图》图片来自:故宫
大到一山一石,小到一只汝窑天青釉香炉里熏着的宣和内府降真香。赵佶的生活,必须要被美的体验围绕,每一处细节营造,他都必须亲自参与。赵佶相信,他亲自参与调配的降真香,真的能引来仙鹤。
赵佶《听琴图》(局部)图片来自:故宫
而600多年后的荷兰,伦布朗和维米尔也同样站在画框外,设计并控制着画面里的小世界。伦勃朗设计的是光,而维米尔设计的是情节。
维米尔《情书》图片来自:wikiart.org
在著名的《夜巡》中,伦布朗对于灯光的控制,几乎是舞台设计级别。他用四分之三的光源打亮整个画面,再对画面中的两处高潮给出两束追光,为真实的细节赋予了一层戏剧感。直到今天,伦布朗光作为专属名词,仍旧统治着影视界。
伦布朗《夜巡》图片来自:wikiart.org
而维米尔笔下的故事,则始终发生在画室的一扇小窗前,他精心设计着画面里的每一处装潢摆设,尽管是一幅静止的绘画,每一处细节,却都在讲述着故事。
设计与艺术,从跨界到无界
从达利开始,设计超现实风格的家居、珠宝,四四方方的画框,就再也管不住艺术家们对于设计的向往了。
达利《红唇沙发》图片来自:wikiart.org
1982年,带着对洛杉矶阳光的无限眷恋,大卫·霍克尼亲自设计了自家泳池,池壁上弯弯曲曲的蓝色线条,似乎可以把夏日的阳光永远留在池底。
图片来自:Architectural Digest
为了更细致地讨论艺术与设计的关系,意大利艺术家加埃塔诺·佩谢创作了9把名为Pratt的椅子。从Pratt1号到9号,椅子的硬度,因为材质的配比成分不同而递增,因此,其实用功能性也是递增的。
加埃塔诺·佩谢《Pratt椅子》图片来自:今日美术馆
除了Pratt椅,2022年3月18日起,今日美术馆的“人无完人——加埃塔诺·佩谢”还展出了艺术家的另一件作品。《UP5_ 6扶手椅》既是一件真正的装置艺术作品,同时,佩谢还与意大利家居品牌B&B合作,使得这件装置艺术作品又成为一件家居产品。
加埃塔诺·佩谢《UP5_ 6扶手椅》图片来自:今日美术馆
新媒介继续模糊着艺术与设计的边界
可以用来休憩的新媒体艺术装置座椅、带有健身功能的互动装置。今天,出现在公共空间中的新媒体艺术装置作品,正在继续打破着艺术与设计的界限。
图片来自:沉浸式骑行系统HOLOCYCLE
而数字化的属性,使得新媒体艺术作品本身就带有设计的理性。同时,交互性则让新媒体装置也能满足各种功能需求。艺术和美感是它们的灵魂,而设计则是它们的创作手段。另外,受程序控制、永远处在变化中的新媒体装置,当然也具备艺术作品的独一无二性。
图片来自:Sila Sveta
对于新媒体艺术,传统的单个艺术家作为创作者的模式也正在被消解,取而代之的,是去中心化的创作团队,譬如teamLab、Moment Factory和Sila Sveta。
图片来自:Moment Factory
那么,在媒介变革越来越快速的当下和未来,你认为艺术与设计还将衍生出怎样复杂的关系呢?请在评论区留言,分享给大家。